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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节(2 / 2)

  顾念连连点着头:“那时候你肯定就结婚了要过自己的小日子,我们不方便打扰的。”

  说起这个,英芳念上的笑刷的一下就没了。

  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,割过六趾的地方其实还有点儿疼,她一瘸一拐的过来,抱上顾念说:“咋能因为结了婚就不一样了,你是我妹,咱俩在一个炕上睡了十八年,我这辈子不亲别人,就只亲你。至于跟我结婚的那个男人,嘻嘻,他脾气很好的,肯定不敢反驳我。”

  顾念也只笑了一下,没说话。

  转眼再过一星期,英芳终于可以去体检了。

  当然,割过六趾的地方恢复的很好,医生一点都没看出来,而且人家主要检查的内脏、血液,怕有传染病,在这方面,英芳可健康着呢。

  去一小报名,赵东光和赵铁全父子的意思是,他们跟着去,也跟领导认识一下,让领导把英芳多关怀一下。

  但英芳坚决不同意。

  “小学的校长可算半个干部,爸,爷爷,你俩跟支队长说话都要结巴的,快别去了,不然我怕要闹笑话。”英芳嘟着嘴巴说。

  当然,赵东光和赵铁全俩俩父子对视了一眼,不约而同的在裤子上擦了一下他俩永远洗不干净泥巴的手,就觉得英芳说的很对。

  他俩去,确实是给英芳丢人去的。

  因为中午不回来,得在学校吃饭,方红霞使着顾念给英芳准备了一个铁饭盒,亲自炒了一铁饭盒的鲜鸭蛋,再加一个馒头,还让杏芳再摘一把枣子填饭盒里,给英芳当午餐。

  出了院子,顾念到后院给英芳摘枣儿的时候,就见路边靠着辆自行车,一个二十四五岁的,戴着眼镜的大小伙子在那儿站着呢。

  见顾念出来,再看左右没人,嘘的就打了一声口哨。

  只看了一眼,顾念转身就往后院走。

  “你总得给我个说法吧,赵杏芳,到底怎么回事?”小伙子扔了自行车,赶过来了,想拉顾念。

  顾念也不说话,只盯着这小伙子看,彼邻星的女武士,是能只凭目光就吓退敌人。

  果然,这小伙子给看怕了:“你倒说句话啊,我哪儿惹你了,你突然就不理我了?”

  顾念仍然什么话都没说,直盯到那小伙子往后退了两步,转身进后院了。

  正好赵铁全要出门,小伙子怕给人瞧见,猛踹了自行车一脚,转身骑上自行车,轱辘蹬的飞快的走了。

  毛纺厂的女厂长姓周,叫周带弟,这小伙子叫毛文斌,正是厂长的儿子,其实这一年多,在毛纺厂,赵杏芳和毛文斌见过好多次,还有好些次,杏芳下班太晚,都是毛文斌骑着自行车把她送回来的,不过是夜晚了,没被人碰到过而已。

  要说赵杏芳喜欢毛文斌,当然喜欢。

  毛纺厂那么多漂亮的女职工,谁不喜欢厂长家那个文静,帅气,还是大学毕业的儿子啊。

  他在家等着分配工作,据说暂时当一阵子代课老师,就要到县教育局去工作了,教育局啊,因为属于最近才成立的单位,赵杏芳只听说他们管老师,但究竟不知道他们的工作是干啥的。

  毛文斌总爱到毛纺厂旁边的篮球厂打篮球,等着他妈下班。

  他一来,只要不上机子的女工们,全得凑得窗户边儿上看他打篮球。男同志什么时候最帅气,要在毛纺厂的女工们看来,就是他抱着一颗篮球,跃起投篮的时候。

  当初毛文斌骑着自行车,一脚踮着地,堵在大路边,说要送赵杏芳回家的时候,赵杏芳的一颗心差点没从胸膛里跳出来。

  当然了,那么多回,夜色中坐在毛文斌的后座儿上回家的路,路上俩人简单的谈话,全映在赵杏芳的脑海里呢。

  但是就在英芳闹着退婚的时候,杏芳偶然看到她的日记本,上面整整齐齐的,写了几大页子,全是毛文斌的名字。

  就是那天夜里,杏芳失魂落魄的去赶鸭子,才掉进水库里的。

  其实从那天开始,杏芳就把自己的人生和幸福一并放弃了。

  她从小是在姐姐的怀里长大的,当然,小时候俩姐妹的关系就跟大多数的姐妹一样,英芳是老大,懂得多,会替方红霞教育杏芳,身为老大,也会使唤杏芳干这干那,更何况她只比杏芳大了两岁,所以家里的大小家务,都是英芳指着,杏芳干着。

  再加上英芳的学习好,在杏芳这儿,真有个好对象,她也愿意是英芳的锦上添花,让她能走的更远。

  顾念只是来执行任务的,对于赵家全家,只有尽赵杏芳未了心愿的责任,对毛文斌可没任何想法。

  一天又一天,刘家没有任何动静,而这个事情还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问。

  问多了,只怕事情没成再闹出来,俩闺女一个人民教师一个军属的风光没了不说,老赵家全家得成向阳公社一个笑话。

  于是,方红霞又出个主意来:“妈,要不咱让杏芳再给部队上写封信,说不定向前那孩子还是没收到信呢?”

  秦氏对于自己这个儿媳妇,只能说,要不是看在她生了仨孩子,不是劳累出一身病的话,她都想戳着鼻子骂了。

  “你咋不给杏芳额头上贴张邮票,把她直接寄到部队上去呢?”秦氏都忍不住声音要大起来:“寄一封就够了,再多寄,人家还当咱家的姑娘嫁不出去了呢。”

  这边赵家急的什么一样,但是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啊,总还得等。

  再说刘家。

  刘大柱抱着公社的花名册,一直在厅屋炕上写东西。

  当然了,现在国家有政策,有种子有地膜,他得考虑好,哪一村哪一户农活干的好,就把种子地膜放他家去。实验田,要搞好了明年大力搞,整个公社慢慢的,就能富起来。

  马菊英簸完了麦子还得簸油菜,簸完了站起来,望着大门看了一圈,突然拍手说:“不行,看来我真得买张火车票到部队上去找人,这都多久了,咱们向前连封信都不来?”

  厅屋里的刘大柱一把摸上兜说:“向前的信?五天前就来了啊,我直接从邮局拿的,咋,我忘了跟你说了吗?”

  “你没忘了跟我说,你只是没有心,只偏疼大的俩,因为他俩在跟前,会哭的孩子有奶吃,我的向前上越南,上边防,天天呆在鸟不拉屎的地方,去年不是说耳朵都差点冻掉,你那心啊,早就把他给忘了。”马菊英骂骂咧咧的接过信,气的甩身就进了厨房。

  当然,她也是等的太久,连点东西都没提,眼看夜里十点,人都睡下了,让大孙女思思给自己做着伴儿,就跑到上阳坡赵家去了。

  等了三个月,刘向前终于要回来相亲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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