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侯夫人与杀猪刀第118节(2 / 2)


  樊长玉撑着陌刀喘气,喝道:“是我蓟州军主帅!”

  长信王冷笑:“这套刀法乃当年魏氏两虎将,贺敬元和他的结义兄弟同创的,他那结义兄弟故去多年,如今只有贺敬元还会使这套刀法,小小一马前卒能得他真传?”

  樊长玉听到这番话时,整个人都是一怔。

  这套刀法她爹教她的,当日贺敬元指点她时,对这套刀法又格外熟悉。

  莫非她爹就是贺敬元当年的结义兄弟?

  她尚未回过神来,长信王手中矛尖已一转,径直驾马向她冲来:“待本王拿了你,趁贺敬元还吊着一口气,去同他谈几个条件!”

  这人借马势的一击,樊长玉还没蠢到去硬扛,在谢五出声提醒时,已一个闪身避开。

  正好唐培义驾马返回来助他们,樊长玉在唐培义与长信王交手之际,仗着陌刀刀长,砍向长信王战马后腿。

  战马一个侧翻,长信王矛尖点地跃起,并未摔到,落地后摆好攻势,虎目威凛。

  唐培义那一记冲杀不成,又调转马头大吼一声:“反贼纳命来!”

  只是短兵相接交错之际,却被长信王效仿樊长玉方才的招式,回身一个挑刺,刺伤了唐培义坐下战马。

  战马受惊在战场上疯跑,唐培义慌忙弃马跳下马背,滚了好几圈才泄下力道。

  这场仗打到现在,樊长玉和谢五不仅力竭疲软,身上还有些大大小小的伤,谢五更是在之前接刀时,被长信王压出了内伤,捱到此时,已是强撑。

  樊长玉明白,现在就算她和唐培义合力,也不是长信王的对手。

  她实在是太累了,几乎快连陌刀都挥不动,这么耗下去,必然是长信王率先拿下他们。

  她将目光放到了一名驾马前来帮长信王的崇州小将身上,突然发难朝那小将冲了去。

  小将发现樊长玉的意图,忙提枪去刺,却被樊长玉拽住他的枪柄一把拖下了马背,樊长玉一手攀着马鞍,在战马飞驰时翻上马背,趁长信王堵杀唐培义时,寻着间隙横劈了一刀过去。

  长信王险险躲过,再要来追樊长玉,奈何两条腿追不上四条腿,而得了樊长玉眼神示意的唐培义,也赶紧往回撤。

  其他来援的崇州小将赶到跟前时,长信王夺了一匹马便去追樊长玉。

  樊长玉整个身子都伏在马背上,不应战,只一味地引着长信王跑。

  她喘得比坐下那匹狂奔的战马还要厉害,试图先引着长信王兜两圈,恢复体力后再战。

  长信王似乎发现了她的意图,直接取了马背上的大弓,搭起白羽箭便朝着樊长玉射去。

  感受到那箭镞贴着头皮嗖嗖飞过,樊长玉真有种今天怕是要把这条命交代在这里了的错觉,只能尽量俯低身子。

  射不中人,长信王转而去射樊长玉坐下那匹战马。

  马腿中箭嘶鸣一声跪倒下去时,樊长玉摔在地上,陌刀掉落在一旁,只顾大口喘气,似再无反抗之力。

  长信王狮头矛抵住樊长玉脖颈,没瞧见她的喉结,眉头狠狠一皱:“是个女儿家?”

  樊长玉满脸疲态,不说话。

  他用矛头从樊长玉肋下的胸甲穿了进去,似想把人挑到马背上带走。

  怎料一把揪住樊长玉的衣领,欲把她倒挂在马鞍前带走时,樊长玉却突然发难,她拔出藏在护腕底下的剔骨刀,从长信王没有甲胄防护的腋下送了进去。

  得亏她是个杀猪的,剔骨分肉,对腋下哪些地方是骨头,哪些地方是筋膜和软骨一清二楚。

  那一刀,直接没到刀柄处,都没碰到任何抵挡。

  “你……”长信王看着顷刻间就被鲜血濡湿的大半个衣袖,再看向樊长玉时,几乎已说不出话来。

  他死抿着涌上喉间的鲜血,拔出短剑刺向樊长玉脖颈。

  樊长玉胸甲还被串在长信王的狮头矛上,根本避不开,只能徒手去抓那锋利的剑身,握紧让长信王没法再往自己颈侧压下。

  这就是一场豪赌,赌是长信王先因为肋下刺进去的那把刀毙命,还是她先因体力不支和疼痛松手,命丧剑下。

  樊长玉眼前都因剧痛和鲜血的流失而出现重影了,汗水顺着她额角流下,就在她坚持不住快要松手时,跟前的长信王忽而整个人一颤,强忍在喉间的那口鲜血也喷了出来。

  一支白羽箭从他胸前穿心而过,三角形的箭头甚至刺破了他前胸的山文甲,露出一个血淋淋的箭尖来。

  长信王从马背上栽倒时,樊长玉因胸甲还串在他的狮头矛上,双手被剑刃割破剧痛不已,一时间也解不开,便被一并带下了马背去。

  却也在这摔下去的瞬间,看到了远处马背上持弓而立的人。

  对方脸上有一道从鼻梁横过左脸的狰狞刀疤,右眼被罩住,仿佛是那道疤往上是一直延伸至他右眼的。

  樊长玉认得那人,之前她险些被山匪溺死在冰冷的湖水里,就是他救了自己。

  她在坠落时,对面的人已催马疾驰过来,明明是处处都是厮杀的战场,但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,只有他驾马而来踏起的尘土。

  刀锋从她胸甲上划过,狮头矛掉落在地,而她被人一把揽上了马背。

  后背贴上那人胸膛时,樊长玉便叫出了他的名字:“言正?”

  但她没能听到对方的回答,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时,樊长玉脑子里紧绷的神经一松,就因力竭和失血过多晕了过去。

  所以她也不知道对方抱她抱得有多紧,手臂甚至隐隐有些发抖。

  -

  樊长玉再次醒来已是两日后。

  倒不是她伤势有多重,纯粹是累的。

  她掀开眼皮发现是在自己的军帐里时,大松一口气,正想爬起来,却惊觉自己浑身肌肉酸痛,一双手更是被缠成了个粽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