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侯夫人与杀猪刀第113节(2 / 2)


  还没跟他视线对上,樊长玉都感觉到了一阵心虚,她垂着脑袋削木头,努力让自己嗓音听起来硬气些:“我会背了的,只是义父说我字丑,要我工工整整抄十遍,这才抄得这么慢。”

  谢征单手捏着最上边那一页纸,端详了片刻后说:“你这字,是丑了些。”

  樊长玉恼道:“你到底帮不帮我抄?”

  谢征说:“我字迹与你不同,要写出你的笔迹,难了些。”

  樊长玉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——他写不出这么丑的字。

  她握着刀把的手一紧再紧,深吸一口气后,接受现实似的道:“算了,我自己抄,这木雕一时半会儿也刻不好,等我有时间了再慢慢练吧。”

  她放下木头和剔骨刀,伸出手做势要把谢征跟前那摞白纸拿过来,纸张边上却按上了几根骨节分明的手指。

  樊长玉抬眸,不意外地瞧见了谢征那张黑沉的俊脸。

  他按了按额角,拿她没法子了一般道:“罢了,你这字一两日也练不好,我帮你抄。”

  樊长玉计谋得逞,眼睛一眯,嘴角一翘,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儿,捡起剔骨刀继续抱着木头练雕工。

  谢征执笔沾了浓墨,看一眼盘腿坐在对面专心致志雕木头的人,日光透过纱窗照进来,她头发丝上似乎都晕了一层华光,跟前的纸张上,那几列字同主人的样貌……实在是大相径庭。

  他无奈扯了下唇角,仿着她的字迹,继续在纸张上落墨,眼底是自己也不曾知晓的柔和。

  第100章

  下午,樊长玉刚回军中,就被陶太傅叫了过去。

  她还以为陶太傅是为了检查让她抄的书,捧着谢征帮忙抄写的那一摞纸张前去,却发现陶太傅那里还有旁人。

  对方瞧着年近四十,眉眼间一派儒雅清正,并未着甲,瞧着像个文官。

  樊长玉不认得他,便只唤了陶太傅一声:“义父。”

  那中年男子自樊长玉进帐来,就一直在端详着她,目光和蔼又带着几分沉重,还有几分说不清的欣慰和担忧在里边。

  樊长玉心头甚觉怪异,但见对方并无恶意,便也只任对方打量。

  陶太傅瞧见樊长玉,说了声:“你来了。”

  他似乎并没有引荐樊长玉与那人认识的意思,只道:“这是军中一位将军,听闻你杀了石虎,甚是好奇,想看看你的武艺。”

  樊长玉没料到对方一身儒袍,竟是个将军,忙抱拳一礼,“见过将军。”

  那中年男子正是贺敬元,他在樊长玉身上看到了几分故人的影子,心下百感交集,问:“你会武?”

  樊长玉答:“会一些。”

  哪怕心中已有了猜测,贺敬元还是问:“何人教授的你武艺?”

  樊长玉道:“家父。”

  贺敬元问:“可否同老夫过上几招?”

  樊长玉看向陶太傅。

  陶太傅捋须道:“这位将军也擅刀法,且让他指点你一二吧。”

  樊长玉便抱拳道:“还请将军赐教。”

  军帐内地方狭小,施展不开。

  二人到了帐外演武,各持一柄长柄大刀。

  樊长玉率先展开攻势,刀风迅疾,所向披靡,贺敬元一开始只守不攻,且战且退,为的就是看清樊长玉的招式。

  快退到军帐边上时,他才猛地转守为攻,所用的正是樊长玉先前的招式。

  比起樊长玉的一味求猛,他的刀法明显更沉稳,进可攻,退可守,张弛有度。

  樊长玉还想再变换攻势时,却被对方抓住了一个防守上的漏洞,刀刃直指她脖颈。

  樊长玉手中的刀却还没来得及送出去,顿时心中暗自一惊,她虽缺少实战经验,但从前被拘在家中,唯一的乐子便是练习他爹教的这套刀法,樊长玉自问是无比熟悉其中的一招一式的。

  可此番同这位将军交手,她却有种对方比她更熟悉这套刀法的错觉,甚至怎么拆招都了如指掌。

  见她怔愣,贺敬元收了刀问她:“你可知你方才那一式的漏洞在何处?”

  樊长玉恭敬抱拳道:“恳请将军指教。”

  贺敬元说:“这套刀法,想来是你一招一式练了太久,出刀才过于死板,必须打完这一式,才出下一式,但战场上瞬息万变,一击不成,换一击便是,哪能被人家破了招就乱了阵脚?”

  这番话,的确点出了樊长玉刀法的缺陷所在,她使杀猪刀时,还长能杀对方一个出其不意。

  用长柄刀法,碰上武功路数不如她的,她必胜无疑,但碰上贺敬元、谢征这类精通各式兵刃打法的,就极为受制。

  樊长玉心中敬意陡增,感激道:“多谢将军!”

  贺敬元见她听明白了,眼底除了复杂,还有些许淡淡的欣慰,他道:“我且再指点你几式。”

  二人便在军帐外的这片空地上继续切磋,樊长玉每使出一式,贺敬元都点出其中的不足之处,并告诉她破招之法。

  直到一名亲卫模样的兵卒寻了过来,贺敬元才停下,让樊长玉先回去自行参悟今日所学。

  樊长玉拜别陶太傅后,带着一脑子的刀法招式回去了。

  陶太傅见樊长玉走远了,贺敬元都还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出神,道:“我从前便觉着那孩子心眼实诚,心性又坚毅,不管置身何地,都保持着一份良善,是个好苗子。后来听你说了她是那老头子的后人,方才明悟,这份大智若愚,是肖似她外祖父。”